*老福和老华的部分到上章就结束啦，辛苦 @小叶子 ！！

接下来是小夏和小花的主场XD

09

在接下来的三天里，约翰努力找到时间来把日志看完。幸运的是，记录的重心从福尔摩斯与华生的性 /爱探索，转向了这段新关系是如何改变他俩日常生活的。

在华生笔下，福尔摩斯会用他的大腿当枕头，还会趁他们两人躲在马车后座时偷偷摸摸地亲热。在某种程度上，这些描写要比那些性爱要更动人。约翰发觉自己在随着华生笔下的每一日而微笑，脑海里满是福尔摩斯与华生解决案子后快活地滚在一起的景象。

老实说，这本日志给了他希望。如果另一个约翰·华生能在人生旅途的半程遇见幸福，那说不定也会轮到他的。

这也让他有点好奇，若是夏洛克坠入爱河，他会变成什么样子？当然，夏洛克绝对会说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。因此，当约翰某天从医院提前回家，却看到本该放在他卧室的日志搁在咖啡桌上夏洛克的脚边时，他感到十分惊奇。

约翰没法抑制嘴角的坏笑。“在读你的休闲读物？”

“我只是在比对这几本日志上的日期。”

“那本上面才没有日期。”约翰说，冲咖啡桌上的那本扬了扬下巴。

“没有具体的日期，但要推断出来很容易，尤其是里面有1894年夏秋的天气记录。”

“你说有就有吧。”约翰说，不再费心隐藏哪怕一丝笑意。这更像是夏洛克已经像个普通人一样沉浸于华生的日志，但约翰是个足够好的朋友，因此他将这点心思咽回了肚子里。而且他也得去泡杯茶了。

约翰刚往厨房走到一半，就听夏洛克的手机振动起来。

“约翰，”夏洛克叫住他，猛地蹿起身子。

约翰遗憾地瞥了眼水壶，还是转过身来。

在公园等待着他们的那具尸体太过年轻了，不过，约翰想，就算是领退休金的老人也不该和谋杀案有什么关联。

不出所料，她的年纪也没让夏洛克产生一丁点的恻隐之心。他摘下手套，迅速蹲下来触摸她脸颊旁凝固的血迹。她的另一侧脸颊伏在草地上。

“她叫雪莉·杰克逊，”雷斯垂德说，“在马里波恩读高中。”

“显而易见。”夏洛克说。他抬起眼睛。“约翰。”

“收到。”约翰蹲到尸体旁，检查她太阳穴上的伤口，紧接着把注意力转向她的手腕。“手指印。”他指向上面的淤青。

夏洛克点点头。“有过一场争执，对方抓着她的手腕。她试图挣脱——所以可能是个意外。”

约翰不发一言，只是轻轻把受害人的脸转向夏洛克，露出她脸颊一侧的挫伤痕迹。

“也可能是因为头部遭到重击而倒地。”夏洛克掏出透镜，蹲下身检查身体附近的草地，紧接着又去检查长凳前方的区域。

约翰听到身后有人在窃窃私语，他转过身，看见多诺万和安德森正注视着夏洛克的方向。他不必细听就知道他们在说什么。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好奇夏洛克是如何忍受这一切的，谩骂，还有那些指指点点。不过，约翰想，熟能生巧。安德森和多诺万此刻正在做的事情，夏洛克已经忍受得够久了。

约翰很好奇这些会对一个人产生怎样的影响。如果用来评判你的词大多是“怪胎”，你又该如何看待自己呢？他站到了那两位苏格兰场警员和夏洛克之间。提醒一下，他并不是有意为之，只是那里站的更舒服。

“男朋友。”夏洛克说，指着长凳前方的草地。“更像是因为嫉妒和控制欲。他们来这是为了一个浪漫的约会，但他却因为某事而大发雷霆，或许是看到这女孩跟别人聊天聊得太久了。他们吵了一架。他愈发愤怒。他抓住了女孩的手腕，女孩试图挣脱，他就放手了，但还没结束。他打了她一拳，把她掴到了地上。她摔倒的时候脑袋撞到了长凳。通常来讲，这不会是个致命伤，但她的太阳穴撞到了长凳的一角。运气太差。”

“运气太差，”约翰重复道。“她还不到十七岁！”

“好吧，好一场悲剧。”

约翰摇摇头。

“你怎么知道她有男朋友？”雷斯垂德问。

夏洛克蹲下来，抬起她的手，给雷斯垂德看上面那枚镶着钻石的小巧戒指。“价值不菲的衣服和昂贵的学校，她不会戴克拉数这么小的钻戒，除非它是个礼物，而且来自某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。”

“谁都有可能啊，家人，朋友。”

“就像我说的那样，她家人不可能送这么小的钻石。他们很富裕，会送她更贵的。款式也不对，她朋友送的会更能搭配她其他的首饰。”夏洛克把她的手放回去，指向手腕上那支厚重的手镯。“不是家人，不是朋友，那就只可能是男朋友。”

“为什么不是女朋友？”约翰问。

“脚印。”夏洛克说。

“好吧。”雷斯垂德转身走开，去吩咐他那两个手下。

“青少年的感情问题，浪费时间。”夏洛克对约翰说道，丝毫没打算降低音量。

“我敢肯定她父母的感受一定与你大不相同。”

“毫无疑问。”

打车回家的路上夏洛克都异常安静。这种事不算反常，但他看起来比平时要更沉郁。他们刚刚看到的景象也让约翰没有闲聊的心情。

他们回到公寓后，约翰继续去泡之前被打断的那杯茶，而夏洛克则回到沙发上，脚搭着咖啡桌，手掌合拢，指尖抵在下巴底下。约翰早就不去啰嗦夏洛克思考的姿势有多像祈祷了。

“在想她的男朋友？”约翰问，递上一杯茶。

夏洛克的指尖擦过约翰的掌心，然后握住了茶杯。“某种程度上可以那么说吧。”他啜饮了一口，而约翰在在沙发那头坐下，面对夏洛克的方向，背靠扶手。“跟我说说，你认为哪种对爱情的描绘方式更为准确，是我叔祖父爱人所写的那些，还是我们今天看到的情景？”

“夏洛克，我们今天看到的并不是爱情。那是控制欲，而它们二者是有区别的。”鉴于约翰对夏洛克家庭的了解，夏洛克很难看到其中的区别并不令人惊讶。

“怎么说？”

“爱的部分表现是相信他们知道什么是对他们自己最好的，而不是武断地把他们推向你认为是对的那个方向。”

“你在暗示麦克罗夫特。”夏洛克说。他把茶杯放到咖啡桌上，转身面向约翰，脚搭上沙发坐垫，手臂抵着下巴。

“没错。还有今天看到的那孩子。我们不知道男生生气的原因，也许他以前从没打过她，但也许这就是他们平时的相处模式。我在急诊室工作时曾见过那种关系。如果一个人试图去掌握或是控制另一个人，那不管他们自己怎么说，那都不是爱。”

“你姐姐呢？”

“她怎么了？”约翰早就知道夏洛克对人际关系的理解很古怪，他似乎很能把握住人类的想法并以此来理解犯罪动机（或许正因他在犯罪研究上投注了太多精力，他才能识别那些模式），但他对不以暴力死亡告终的关系实在是了解有限。

“如果你可以强制她戒酒，你会做吗？”夏洛克的语气里带着诚恳的好奇之意。

“这个问题太取巧了。我不可能阻止哈莉酗酒。我不可能强迫哈莉做任何事。”

“但——”

约翰摇摇头，打断了他。“不，夏洛克，你不能强迫别人成为你想让他们成为的样子，就算他们的所作所为与自杀无异。这不是生活的运作之道。”

“所以你永远不会试图改变任何人。”

“我不会那么说。觉得自己可以拯救别人，甚至是从他们自己手里拯救他们，这是个常见的错误。问问克拉拉就知道了。”

“但你刚刚还说爱不是控制。”问题抛向了夏洛克，而他尝试找出约翰逻辑中的漏洞。

“试着去说服你爱的人别再自我毁灭并不是控制，遮遮掩掩和操纵才是控制。告诉他‘我爱你，但如果你酗酒那我们就不能在一起’不是控制。那只是在表达你自身的底线和需求。违背他们的意愿，把他们骗到戒酒所，那才是控制。”

夏洛克点点头，从他的表情能看出来，他开始理解了，或许只是因为他知道被强制送去戒毒所是什么滋味。约翰毫不怀疑麦克罗夫特有这个能力。

“这就是你对浪漫关系如此谨慎的原因吗？你不想被控制？”约翰问道。

“那是一方面原因，另一方面，我很确定任何和我发展关系的人都会想要改变我，让我变得更——”夏洛克撇了撇嘴——“正常。”

“华生就没试图让你的叔祖父变得更正常。”约翰指出这点，喝光了杯子里最后那滴茶，倾身把它放到咖啡桌上。“你不想要他们所拥有的一切吗？那些无条件的信任，以及无论何时都确信身后会有人支持你的感觉？”

“没人无条件地接受过我。”夏洛克说，而约翰不由想起了犯罪现场的多诺万和安德森。

TBC